他以為她原諒他了,可是她踮腳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:「季臨淵,你沒有資格,做我的駙馬,我不愛你了。」
如果不曾有過希望,絕望就不會那麼叫人痛苦發瘋。
在羅剎城,被囚禁在那黑暗潮濕的水牢時,她做了無數次的夢,都是他來了,可是那都是夢。
他遲到一天,沒關系,可他遲到了那麼多天。
無法原諒。
她一句話,他面色敗壞,似秋日枯枝敗葉。
可他不肯承認,他用盡力氣,緊緊抱住她,他垂著頭,把臉掩在她的頸窩里,哽咽著說:「嘉懿,你不要說氣話好嗎?是我對不起你,你打我罵我,或者再捅我一刀,解解氣,都可以。
她怎麼能,說不愛就不愛了呢。
明明說好的,等他回來,就做她的駙馬。
明明,他們都已經交付了彼此,無論身心。
沈嘉懿用力掙開他,他太虛弱了,被她一推,撞在身后的桌上。
他努力撐住桌子,站穩,他望著她,希望能從她眼里得到一點心軟的信號。
可她用那雙陌生的冷湛湛的眼望著他,「季臨淵,你不嫌丟人嗎?」
他幾乎就聽不見她的冷嘲熱諷。
他花費了很大的功夫,虛浮地走向她,他說:「嘉懿,我們都已經.
他提醒了她,她已經把最后有的一副干凈的身子都給了他了,那是她對未來下的賭注。她以為他們有未來,只不過是一個蠢姑娘,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獻給愛的人。
她輸了。
她稍稍往后退,又握著嘴咯咯笑道:「哦,你是說我們上床了?所以你要娶我?季臨淵,你怎麼這麼天真?我可不止和你一個人好……」
她一面說,一面拍掌,金鷓鴣畫屏后,轉出一個人來,那是一個男戲子,半敞胸懷,衣衫不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