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七步詩。」
「哦,」我恍然,「那是我編的。茶水就是普通的茶水,甚至我說的軟心腸也是假的。」
柳軼大驚:「你!」
我搖頭嘆氣:「柳大人你也不想想,若有這等好東西,太子還能活到今日嗎?」
「你、你真是……」他被我氣得不輕,原地踱了幾步,一甩袖,「罷了,你說要……可想好用什麼法子?」
我無辜地看他:「沒呢,不然我找你干什麼?」
這下,柳軼直接被我氣走了。
我懶得管他,回屋睡了個安穩覺。
日夜不休奔波三日,我這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。
我向來無夢,這回卻做了個春夢。夢醒,還見到夢中人坐在床邊,神色復雜地看著我。
他右手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擺著,顯然是脫臼了。
我起身,握著他的手臂一擰,給他接了回去。
「我夢中雖不好殺人,但近我身者,也落不得什麼好。」
他揉揉手臂,抬眼覷我:「你睡了一天一夜,院里沒個聲響,我還以為你死了。」
「放心吧,我沒那麼容易死。」我打了個哈欠,在他瞪圓了的眼睛下,從胸前掏出一本賬簿,「喏,應該夠你參一本了。
戶部左侍郎孝敬給他上峰的賬目,每一筆,都寫得清清楚楚。這些銀子會經過層層盤剝,最終流向東宮那位。那位自然是不會出現在賬簿里的,這本賬簿,大概也只夠給戶部尚書添個堵。
太子和那些腐朽世家的勢力互相庇佑,盤根錯節,輕易動彈不得。
這才是我找上柳軼的真正目的。
除掉一個人不難,難的是除掉他背后的勢力。
我在太子身邊三月,每日看他與那些人觥籌交錯,虛與委蛇,愣是不留一絲證據。他在大臣眼里,在百姓眼里,甚至在皇上眼里,都是清風霽月、高風亮節的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