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進來時,正巧聽見裴景瑜怨我。
「說來說去還是程書意的錯,若不是她把這事鬧了出來,又怎麼會……」
許淼也哭哭啼啼。
「我也不敢揣測大娘子,只是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巧的事……」
裴老夫人剛要攢著眉指責我。
可下一瞬,她瞧見簾子后頭的我,硬生生止住了話頭,擠了抹笑出來。
「書意,你總算是來了!身子可好些了?」
——前倨后恭。
想來這三天里,她該是想明白了,知道此時此刻怨我怪我已是于事無補。
也終于記起了兩年前,宣德侯爺戰場指揮失誤、要被下獄奪爵之際,是我求著父親為了裴家上下奔走。
也正是那時,裴景瑜跪在我父親面前,借著我對他的情誼,許諾會一輩子對我好。
我垂下眼沒說話,繪春卻氣得發抖。
我拍了拍她的手,然后沖上前,給了許淼一個耳刮子。
她被打翻在地。
我也就勢倒在地上,嚎啕起來,聲音顫抖。
「若不是你……若不是你不知廉恥鬧出這樣的事來,如今又怎麼會……」
裴景瑜攥緊了拳頭。
畢竟我罵的是誰大家其實都知道。
可下一瞬,我又抹了把眼淚,對著裴老夫人行了個禮。
我成了這屋子里第二個為許淼說話的人。
「祖母,我也不是要為那賤婢求情,若是可以,我心里頭恨不得她死上一千次一萬次,只是事已至此,她又懷著世子的骨血。」
「就算這孩子打了,又能如何?不過是生生傷了您和世子的祖孫情分罷了!」
「現在最重要的,是想想法子,保住侯府的爵位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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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怎麼才能保住呢?
裴景瑜是侯府獨子。
侯夫人過世的早,侯爺又用情至深,只娶了她這一個,也只得了裴景瑜這一個麟兒,早早便請封了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