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萬般皆下品,唯有讀書高,那自然是很貴的。
不說束脩書本,就是日日要消耗的紙張,一沓也夠我們吃好幾日的飯。
我卻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,這才是夫人的孩子,是我錯了,還把他當從前那個傻少爺。
既然他想讀書,就更不該在賺錢這種事上費心,我辭了繡莊的活計,走進了鎮上最有錢的李員外家。
當初擺在我面前的活計有兩份,一份是繡莊的賬房,一份是給李員外家的小姐做伴讀。
做下人的,總有一份忠心的癡,我原打算這輩子不再入別的府邸,但現下也顧不得了。
臨風鎮像我這樣識文斷字又愿意做伴讀的姑娘基本沒有,所以李家給的報酬很豐厚。
我把如欽送入了學堂,也再一次把自己送入了后宅。
這世上的后宅從來都是蕭夫人少,李小姐多的。
李茹是個典型被寵壞的富家小姐,她一定要找個讀過書的下人,不過是去京城的時候丫環出了丑,招了那些名門閨秀的嘲笑。
其實不過都是些八九歲小孩的玩笑話,她心里就是過不去,一定要找個懂學問的。
李家也不是沒想過從京城買現成的,但他們雖是臨風鎮的首富,在京城,卻不太夠瞧。
李夫人本想買我的身契,我隱了在蕭家的經歷,只說自己也是出身京城讀書人家,他家還沒有人做官,張揚不起,這才作罷。
去李小姐院里那天,她圍著我轉了很久:「你真的是從京城來的?沒有騙我?」
我安靜地點了點頭,她伸手往桌上一指:「那就先抄書吧,讓我查驗查驗水平,就這麼點書,不至于還會抄錯吧,我提醒你,紙墨可是很貴的,浪費了我饒不了你。」
我無奈地嘆了口氣,她哪里是想找伴讀,這分明是把我當成了那伙貴小姐的替身,折騰不了貴人,便要拿我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