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會在半夜忽然驚醒后,發瘋般地狂奔到曾經關著娘親的密室前,站一整夜。
我知道,爹爹快想起來了。
我心急如焚,但卻想不出法子來。
奶娘安慰我,實在不行的話,她便做個逃奴。
可逃奴,被抓到是要被打死的。
我不想奶娘冒這個險。
娘親去世的第一百天,正好是娘親的生辰。
我和奶娘在深夜靜時分悄悄地出了府去祭拜娘親。
娘親埋在很偏僻的地方。
她不是正頭夫人,沒家主的特許,她連進霍家祖墳的資格都沒有。
只能孤零零地埋在這荒郊野外。
我把墳頭的野草除了,看著碑上寫的——霍懷盈之母,忽地有些后悔。
該寫衛瑤之墓才對。
我的名字,不好。
我正想著,忽地身后傳來一聲咳嗽。
我嚇得一機靈,僵硬地轉過身卻見著是父親。
「爹爹......?」
他面色本就蒼白,此刻身著白衣,更是形如厲鬼,可他只是站在那里,望著墳頭不言一語。
我輕聲喚他:「爹爹?」
仍是沒有回應。
奶娘扯扯我的袖子:「許是夢魘住了,在夢游呢。」
我便不敢再出聲。
爹爹就那樣站了一夜。
直到天邊浮了白,他才忽地轉身回了府。
第二日再見著爹爹時,他若無其事,對昨夜之事更是閉口不提,就好像他未曾在娘親墳前站上一夜似的。
難道真是夢游嗎。
我總覺得爹爹就要恢復記憶了。
是夜,楚書盈將我叫了過去。
她遞給我一個木盒,卻不許我立刻打開。
我不解地望著她,她卻什麼都沒說。
我要離開的時候,她卻又喚住我:「盈兒,我希望你不被困在這個名字里。」
「你本身便承載著你娘親的無盡的愛和期盼,你的盈不是楚書盈的盈。」
「是盈滿無缺的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