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怔怔看著她。
她卻對我揮揮手:「走吧。」
走吧。
我這才看見,她換上了從前的白衣。
臉色也一如初見時的冷淡。
她好像又成了楚書盈。
23
第二日我是被奶娘驚醒的。
她面色鄭重:「小姐,夫人自縊了。」
夫人。
自縊了。
那幾個字在我耳邊一遍遍回蕩,吵得我眼前模糊不清,吵得我天旋地轉,吵得我耳邊嗡嗡作響。
娘親自縊的畫面在腦中兀自出現,那些腐爛的皮肉,惡臭的氣味,娘親笑著說,娘親想離開了。
忽地畫面一變,是楚書盈對我道:「走吧。
原來是訣別啊。
我不信。
我不信。
我從榻上翻身而下,卻因動作太急摔倒在地。我顧不得疼,爬起來一路狂奔。
奶娘在我身后追著道:「小姐,你慢一點,你慢一點。」
怎麼能慢呢?
我要快一點,再快一點。
或許我能趕得上呢?
趕上救下楚書盈。
也救下娘親。
24
救不下的。
就像那時我也救不下娘親。
楚書盈一身白衣,以黃色長綾自縊在了從前鎖著娘親的密室里。
一旁的床榻上躺著不能動彈的爹爹。
他睜著眼,下頷布滿青色胡渣,滿眼血絲,槁木死灰般望著楚書盈的方向。
他的唇開開合合,嘶啞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。
我湊近才勉強聽清。
他喚的是:「瑤娘......」
所以爹爹,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是楚書盈,而不是娘親的呢?
為什麼總是得到的偏要作踐,失去的偏要懷緬呢。
不過,不重要了。
反正都沒了。
地上壓著楚書盈留下的信。
很短。
——霍寧中了毒,我下的。七日死,無藥醫。
我站在楚書盈的尸體下方看著她。уž
她面容恬靜。
一點都不像是奔赴死亡。
倒像是去赴什麼約了。
我輕聲對爹爹道:「爹爹,你看,你也沒能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