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打算交出證據嗎?」我站在重重保護后,面無表情地低下頭,「方夫人,我現在也快要瘋了。簡行知因為你們,待在獄中的每一刻,都讓我離瘋魔更近一步。再問你一次,你選方大人還是年翁?」
我的血液在激蕩,心臟下一刻就會從嘴里跳出來。
方夫人低著頭,沉默像一把刀刃,不斷在我心上剜。
我鬼使神差地,張嘴,加了一把火。
「準備面對年翁無休止的追殺吧,你和肚子里的孩子,一個都保不住。」
「別!」方夫人的臉被慌張填滿,徒勞地伸出手,想抓住我的裙擺,「我選老方!我選老方!」
此情此景,只要沒瘋,都會選方大人。
我悄悄后退一步,護著小腹避開了她的手,「給我證據。年翁死了,你才安全。」
當我捏著厚厚一沓賬冊回到慈寧宮時,渾身被汗水濕透,太后正在對我說什麼,我盯著她張合的嘴唇,一句都聽不懂。
和方夫人的對弈,幾乎耗費了我所有的腦子。
最后,還是陳夫人跑下來,壓著我的頭咚磕在地上,說道:「謝太后恩典。」
15其實年翁之死已成定局,方夫人手中最后的證據,證實了當朝太子和年翁的勾結,太后不過想用最后一搏,將太子拉下來。
一夕之間,年翁被斬,太子被廢,方大人和簡行知都被罷了官。
秦家因為早先抽身,未受到波及,我爹依舊是太傅,新的儲君,會在他教過的皇子里重新挑選。
簡行知出獄那天,下了雨。
我踩著一地的枯葉,直到望見門口遠遠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色囚服的人,突然間就拎著裙子跑起來。
簡行知顧不得體面,一面趕來接我,一面厲聲喝止,「你給我站住!」
枯葉沾了雨水,在腳底下打滑兒,我失了平衡,朝前頭撲過去。
簡行知一把接住我,疾言厲色道:「你是不是聾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