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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想到此,醒了醒神。
見謝懷鈺還站著。
簡直像是要和浪蕩子討要說法的癡情女郎。
我便又搖了搖頭:「沒了,我對你真的別無所求。」
這合該是一件好事,但不知為何,謝懷鈺的臉色卻沉了下去。
他終于轉身,背過身面向馬車,定定站著,站了許久,這才掀簾上車。
7
謝懷鈺一走,小風的病碰巧也好了。
他笑著說,要擺宴報答我這些日子的照顧。
這一忙,便鉆進小廚房里不出來了。
他病殃殃歪久了,突然康復,我驟然間不太適應,眼睛總不由自主去找他,卻會落到空空如也的床上,沏茶時總下意識也給他摻杯不涼不燙的,最后卻又只能隨手倒掉,祭給茶寵。
他看著個子高,模樣長得又俊又野,實則嘴巴甜,身段軟,能示弱就示弱,能撒嬌就撒嬌,偏偏每次都把握分寸,不惹火,又恰好撓到我心頭的軟肉,哄得我舒舒服服。
現在的面首,察言觀色的能力都這般爐火純青了嗎?
我暗暗咋舌。
當晚,水榭擺設一新。
紅簾漫卷,廊角墜著荷花燈,夜雨微墜。
小風穿了件玄色勁裝,說要為我舞劍。
我哥率先說:「好。」
擊箸為他伴奏。
小風沖我笑了,眉眼在夜風荷香中溫軟到模糊,劍氣卻分外昂然。
一擊斬斷紅簾,漫天的紗羅傾斜到他的身上,他始終盯著我,紅紗之下的皮肉似乎比這抹紅更加滾燙。
我愣了愣神。
劍舞卻越發慷慨激昂,吞云驅虎,勢不可擋。
他平日的插科打諢隱藏住了所有,這時候,我才意識到,他那副高大健壯的身軀里,隱藏著多少爆發力。
他倚劍旋身,驟然跪坐在我的小幾前,笑容帶著少年才有的惡劣,叼走了我的酒杯。
「姐姐,你允我飲?還是不能飲?」他低聲說。
似乎那半杯我喝過的殘酒是什麼珍寶。
而他把所有選擇權都給了我。
我近乎窒息。
外面的雨聲太過嘈雜。
他靠得太近,我能聞到身上凜冽的冷氣和淡淡的荷花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