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內有人與他里應外合,十分篤定皇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,可如果沒有我的退位詔書,他就是亂臣賊子。
我穿著單薄的麻衣,在殿內朝著趙王頷首一笑。
我們隔著刀槍劍戟遙遙相望,他的眼里是勢在必得的狂妄,我卻只當他是我棋盤上破局的一顆棋子。
于是,我對著他行了一個標準的晚輩禮。
「三叔可是來祭拜我父皇的?這來得可有些遲。」
趙王怔然,扯動著他緊繃的面部肌肉擠出一個自認為親和的笑來:「阿澄侄女兒,待叔父登基,你仍是大燕朝最尊貴的長公主!」
我也勾著唇,眼底帶著戲謔的笑意:「阿澄不愿呢?三叔要殺了我嗎?」
趙王的神色陡然變得兇狠起來,「兄終弟及,理應如此。」
「三叔何故如此忌憚我一介弱女子,這反造的未免太過謹慎憋屈。」
如此膽量,如此男兒,何堪為君?
我的目的已經達到,懶得再和趙王多費口舌。
暗中的屬下扔下大批煙幕彈,不過片刻我便離開了皇宮。
趙王沖進來時,只看見喪幡上龍飛鳳舞的四個朱紅大字:
亂、臣、賊、子!
4.
在我離開皇城的第五日,趙王就急不可耐地登基了。
窮極一生追求的權利唾手可得,不痛不癢的罵名又算什麼。
可他卻忽略了得位不正會導致的后果。
即為逆賊,人人得而誅之。
他趙王從來都不是一家獨大。
而我經過半月的跋涉,正在千里之外的邊塞。
我喝了一口茶水,壓下喉間泛起的干澀灼燒之意。
頗有閑情地打量起此處風景來。
這是并州所轄的一處小鎮,靠近北境,風沙極大。
今日正式集市開放日,熙熙攘攘好不熱鬧。
再往前,就是國門,漠北六十萬大軍駐扎于此。
而我此行的目的,就是漠北主將——戚歸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