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森把他的風衣外套套在我身上,又幫我戴好頭盔。
「走吧,姐姐。」他今晚格外開心,「帶你從北部一路逃到南部。」
我靠在祁森寬闊的后背上,仿佛能聽見他的心跳。
雙手圍住他的腰,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,眼里是異國潑墨的沉夜,體溫是來自他的熱量,源源不斷地注入。
好想睡覺,卻不舍得這樣在他背上睡著。
好想就這樣,一路從北方開到南方。
不曾被愛。
也不曾學會自愛。
我是個十足十足的壞女人。
沒有太多福氣。
也別賜予我太多福氣。
不知道乞求什麼神明才更有禮貌。
如果在此刻您能聽見。
請您就將此刻全部暗涌的愛與情,塵封于此。
一路向南。
別讓它,千萬別讓它,在我未來面對慘淡的人生時,突然回憶起。
這樣對我實在過于殘忍。
隔天,祁森說,要帶我去見他導師和師母。
我知道,這位老教授十分惜才,非常照顧他。
是真的把他當親兒子。
飯桌上,氣氛融洽,祁森的師兄說起話來能把大家都逗笑。
結賬的時候,師兄和祁森隨著服務員去買單。
老教授對我說:「我是記得你的,杜家的小女兒,段家的兒媳婦。」
他說,前幾天,我們剛坐飛機到 R 國,看見我時,還一時想不起來。
「直到到了酒店,我接到你哥杜悅嘉的電話。」老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,「祁森是真的有天賦,前途無量。」
他笑著說:「你哥哥也說,愿意幫助祁森。」
「玩夠了就回來。」杜悅嘉在電話那頭說,「哥哥可以放過他。」
「法治社會,」我笑了,「你要怎麼不放過他?
「你只是不放過我而已。」我說。
我提前回國。
祁森在機場送我。
早班航班,凌晨的機場沒什麼人。
我靠在祁森的肩膀上,看著機場偌大的落地窗外,漸漸浮現的日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