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可你認識他的徒弟!」女護士有些氣急敗壞,一把抓過我的手機,把發面試信息的那個號碼輸在自己手機上,然后把手機屏幕懟到我面前。
電話已經通了,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淡淡傳來——
「你好,燒傷外科時遠,請講。」
屏幕上簡單的兩個字,讓我更加天旋地轉。
就是那個時,就是那個遠。
16
十分鐘后,我見到了暌違八年的故人。
華燈幢幢的餐廳,西裝革履的小提琴手,光可鑒人的高檔餐具……
還有一個無所適從的丑陋女孩。
時遠高了些,很瘦,戴著無邊眼鏡,襯衫和皮膚無一不白,周身散發著書卷氣,溫潤得像是從漫畫里摳出來的人物。
他看著我的時候,面無表情。
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沉默。
好一會兒,時遠深吸了口氣,露出個公式化的笑,但那笑很快被他扼了回去,他眉頭一攏,嘴角不甚明顯地抖了下。
「不是說,去攀高枝嗎?怎麼連高中都沒念?」
我被他刺得瑟縮了下,苦笑著說,「是我不爭氣。」
他的刀叉在盤子上發出尖銳的一聲吱嘎,周圍人紛紛側目。
「后悔嗎?」時遠漆黑的瞳孔牢牢鎖定在我的臉上。
我扯了扯嘴角,感覺肌肉硬得發僵,故作輕松地笑道,「不后悔,后悔啥呀,人各有命,強求不了。」
時遠抿了抿嘴,慢慢低下頭。
「這些年過得好嗎?」他切著牛排,頭也沒抬。
「挺好的,」我聳聳肩,「有吃有住,也不為錢……」我頓了下,「發愁。」
時遠握著刀的手指節泛白,我都懷疑他下一秒會不會起身一刀攮死我。
可轉念一想,我當年只是離開了,并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,想來為此殺人,是不值當的。